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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章 第三幕

初章 第三幕

在这最后一年里,托卡莫拉和卡莉幸福平淡的生活在一起。两人或是一起对练魔法,或者一起在帮市政府教会搬东西。卡莉有时候教着托卡莫拉做菜,有时看着托卡莫拉睡着的样子微笑远观;托卡莫拉有时候和小朋友无奈的打成一片,有时看见卡莉睡觉时露出的胸部不禁脸红起来。少年和少女一起生活的最幸福的日子,看起来似乎不能永远持续下去…

西元3年2月,洛克岛东部包括海碧镇来了一群魔法师,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并且告诉大家要小心防范,尤其是住在海边的平民,晚上尽量不要出门,要警惕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生物出现,一旦发生什么情况立即向魔法师协会报道。最初大家没有怎么在意,但一段时间过后,不断传来有人被杀的消息,从他们身上的伤痕来判断,是被一些中型大型生物所杀的。终于魔法师告诉市民们,魔族遗留下来的海兽前一阵子从东大陆迁徙到西大陆,有一部分现在就在洛克岛驻扎着,这个地方没有足够的资源狙击它们,大家只要注意晚上少出门不要单独行动就可以了,海兽会自动迁移走的。然而,情况却越来越坏,死伤人数不断上升,终于有一天,大批海兽上岸占领了南方的一些沿海小村,魔法师立刻把主力向南移动,并向中央寻求骑士的援助。3月,海兽与人类的战争正式开始。

海碧镇看似平静,但乌云早已笼罩着这个城市。小镇周围还有一点小型海兽的出现,但协会判断最大型的海兽应该已经去了南边,所以只留下了了少量兵力。

大草原上,卡莉的家门口响起敲门声,卡莉让托卡莫拉回避一下,上前开门,敲门人原来是镇长秘书。

“您好,卡莉小姐。”

“你好,秘书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嗯…最近的情况你也清楚,我们希望…”

卡莉和秘书在门口小声谈论这件事情。

原来,最近小镇里的死伤情况日益严重,骑士的兵力不足也无法全面维持小镇的治安,现在城里人是人心惶惶,各种不好的情况都冒出来了。镇长希望请到附近最近的神官专门安抚市民,并且出点力帮助大家度过难关。卡莉是附近最近最知名的神官,并且会少许魔法,她自然会是镇长寻找的对象了。

“我明白了,我需要去多久?要我如何安排出行?”

“这个你放心,我们有专门的马车接送你,可以帮助你每天回家上班,毕竟这附近还没有海兽的威胁,晚上出行应该没问题的…然后就是如果有紧急情况的话也可以向你提供房子留宿,你只需要专心做好工作就可以了。”

“好的,我接受这份工作,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现在就可以了。”

“那我去收拾一下就来。”

卡莉来到自己的房间里收拾好东西,准备和托卡莫拉道别。

“你要去了吗?”

卡莉下了一跳,回头看见托卡莫拉站在房门前面望着她。刚才的话他也听到了。

“是的,这是我需要承担的责任。”

“那么,带上我吧,我也可以帮到忙的。”

“不行,太危险了,你留在这里看家。”

“不要!”

“听话!现在的情况比你想象的严重的多,你出了什么事我可能还保护不了你,况且,我也可以每天晚上回来的,听话,好吗?”

“不要!我不要离开你!”

托卡莫拉的眼角出现了泪珠。卡莉看着托卡莫拉,感到十分无奈。自己之前一直太宠着他了,虽然某些方面托卡莫拉成熟了许多,但始终不愿离开卡莉,无法真正独立,这是她一直很头疼的问题。卡莉只好上去缓缓抱住托卡莫拉,并拭去他眼角上的泪水,轻轻地用额头碰了他的额头一下:

“听话,托卡,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当时我告诉你你可以信任我哦,当时可以现在也可以,我不过只是出去帮助他们而已,这是我身为神官的职责。等事情结束之后,我还会再回来的,再和你一起出去的,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好吗?”

“……”

卡莉一个人去的决心已经很坚决了,托卡莫拉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是她身为神官的职责,也是她的尊严所在。

“约好了…”

“嗯!约好了哦。”

卡莉就这样随着秘书离开了家,留下托卡莫拉一个人看家。一开始卡莉每天晚上都会回来,检查托卡莫拉的训练程度,和托卡莫拉一起吃饭聊天,对于托卡莫拉的魔法训练似乎在打着别的小算盘。不过一切看起来没有这么糟糕,还好…

可惜事情越来越糟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卡莉回来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晚上12点回来只吃了几口饭就睡去,早上6点起来就不见了踪影;有时候好几天都没有回来过,一回来看到她的样子似乎憔悴了很多。卡莉回来的时候身上也总是脏兮兮的,有时候有些许伤痕,不过卡莉从来不向托卡莫拉说出原因,只叫他放心就好。

终于有一天,托卡莫拉忍不住了。

那天很晚,大概已经到半夜1 2点的时候,托卡莫拉睡在床上,但还没有睡着,心里面一直想着卡莉的事情,因为卡莉已经6天没有回来了。突然,门打开了,托卡莫拉立刻装作睡觉的样子。进来的人是卡莉,卡莉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点着了客厅大桌子的那盏灯,然后翻了什么东西之后就准备离开了。临走之前,卡莉走过来,看着睡着的托卡莫拉,脸上露出笑容,她伸手摸了摸托卡莫拉的头发就转身离开了。

托卡莫拉看到了。

虽然只是微微地睁开眼睛,看的并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确认一点。

卡莉身上受过很严重的伤。

她的左眼被绷带包扎住,脸上有着许多药贴,嘴角留着小伤痕,似乎被人打过的样子,身上的衣服也破旧不堪,尽管还是少女模样的卡莉看起来像是经历了很多沧桑的冒险者一样,没有了以往那阳光向上的快乐神官的样子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是被海兽袭击了吗?还是被魔法打伤的?

托卡莫拉止不住心中的胡思乱想,一直睡不着。然后便决定明天早起出发,一定要看看碧海镇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第二天一早,托卡莫拉就简单收拾了一下包裹,匆匆忙忙就出发了。

大约走了30分钟左右,托卡莫拉来到了碧海镇的西门,周围很平静,人们还在照常生活。好像并没有什么海兽入侵的迹象。

托卡莫拉打算去吃点早饭,便去了他经常和卡莉出来吃的一家小档子里。店老板看见托卡莫拉,便问道:

“嗯?小伙子,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今天是只有我一个人。”

托卡莫拉点了小份的海鲜面,老板立刻下面开始煮,刚拿起面条的时候向托卡莫拉问道:

“前线那边怎么样了?”

“啊?什么前线?”

“就是对抗海兽的第一线啊,卡莉没有带你一起去吗?”

“没有,她没有带上我。”

“也是,那边现在不安全,她不带你也是情有可原的。要好好感谢你姐姐他们,要不是他们在前线作战,我们这里可能已经早就被破坏了。”

“到底怎么回事?卡莉姐不是只来这里做做杂工或者祷告吗?”

“看来她什么都没有跟你说啊。嗯...事情恶化了,海兽主力从南边往北迁移了,正好夹在海碧镇和南边海云镇的中间,主力部队就这着两个城市驻扎着。镇里大部分壮丁和会魔法的人几乎都被调到前线去了,所以这里变得比较安全,当然有时也有漏网之鱼了,不过以小镇现在的武装力量轻松解决。”

“卡莉姐是被调往前线了?”

“好像是的,不久前还看见她还在给牺牲的人祷告呢。好像现在也在第一线帮忙做医疗兵?”

“哪里?别胡说。”

站在一旁的老板娘说道。

“卡莉的魔法能力不算很强,调到一线无疑是让她去送死,她现在在离一线很远的二线地区,给伤员做简单的治疗、给牺牲人士做一些祷告而已。”

“啊,是这样啊,调去二线了啊。相信卡莉小姐一定能帮上大忙的。来,小伙子,你的面。”

店老板把面放在托卡莫拉面前。托卡莫拉看着碗里的面,看表情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抬头向店老板问道:

“阿叔,你知道二线大本营现在在哪里吗?”

托卡莫拉往着第二线前进着。第二线就离小当铺大约20分钟的距离,离海边比较近,这里以原来的医院为中心起了很短栅栏,帐篷一列列排在栅栏里,就像打仗的军营一样整齐。托卡莫拉在门口领到一张导航图,是在介绍第二线的区域分布。第二线没有海兽直接威胁,军队可以很仔细安排帐篷分布,这样后勤就有很好的保障了。分布以医院为核心,北边是伤员中心,南边是物资堆放。托卡莫拉想也不用想,卡莉肯定在北区。

北边很多伤员和医生,但是没有看到卡莉的踪影,她如果不在这里那一定在医院了。托卡莫拉进了医院找了好几层都找到卡莉,一直找到楼顶。托卡莫拉来到楼顶,这里也是伤员的休息处,搭起了布棚来遮挡阳光,在一处石房的医疗室中,托卡莫拉透过窗户看到了卡莉,但窗户太高,托卡莫拉很难支撑住,而且有布料挡住了卡莉。突然有人开门走进来,托卡莫拉立刻把头缩下去,倚着墙听着他们说话的内容。

“卡莉小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没事。”

托卡莫拉听出了这是那天镇长的秘书。

“本来主要是让你祷告和搬运一点物资的,没想到情况越来越严重,正好你又会点医疗魔法,所以…无论如何,委屈你了!”

“谢谢你,我没事的,而且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接下来你可以放心了,洛克岛政府决定派洛克魔法学院的高阶魔法师来支援,他们来就很快可以消灭所有海兽了。而且现在战局也开始好转了,海兽群也似乎把入侵重心转向了海云镇,这里只要伤员后勤没问题就可以了。”

“嗯。等下我回去安抚一下死者和家属的。”

“说起安抚的事情…唉,也是辛苦你了,那帮家伙居然对你做出这种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的…我理解的…我理解的…”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是什么事情?跟卡莉姐的伤有关吗?

托卡莫拉这么想的时候,别的医护人员进了叫走了卡莉和秘书,托卡莫拉为了不被发现只好先离开。突然,一个护士搭住托卡莫拉的肩膀,托卡莫拉回头一脸奇怪的看着护士。

“你是志愿工吧,居然是这么小的孩子,那些家伙也不考虑一下安全。算了无所谓,你先别到处乱跑啊。”

“啊?不…我是…”

“行了,不用解释了,跟我来。”

“啊…”

托卡莫拉就这样被拉去做志愿工了。不过工作也只是站在护士旁边帮忙而已,不算太累。

不过伤员的样子也是很惨,虽然什么尸体断肢托卡莫拉在过去逃亡的时候也见过不少了,但是2年的生活让他忘记了这些东西,如今再一次见到,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医院从病房到走廊都躺满了伤员和病人,大部分人还只是脸上缠着绷带,身上某个部位被击穿腐烂;越往下走伤员就越严重,开始遇到断手短脚的人,有的人甚至四肢都没有,有的人脸被轰掉一半还活在,不停在大喊哭丧着。这些东西让托卡莫拉想起了2年前的事情,便捂住耳朵微闭眼睛跟着护士往下走,刚刚上来的时候只找卡莉没注意到,想不到这地方居然这么可怕。护士看到托卡莫拉的样子,对他说道:

“重症伤员都在医院安置,那些受小伤的人在外面帐篷,以便随时再去前线作战。你这么小,看到这些害怕也正常。”

“不…我只是还没习惯而已。”

“是吗?无所谓了,不过我们是去外边的帐篷里工作,放心吧。”

到了外面的帐篷,情况确实比医院好很多。托卡莫拉开始跟着护士帮忙,搬搬药箱缠缠绷带,遇到一些伤口过大失血的情况就用一些简单的治疗魔法。护士和伤员都很诧异这么小的孩子会用魔法,毕竟在这里连会用魔法的人都很少见。

忙了一段时间后,托卡莫拉坐下来歇息和伤员聊起天来。

“谢谢你啊小伙子,没想到一个小孩子可以帮到这么大的忙。”

“没事,我应该做的。”

“真谦虚啊,你就和那位神官小姐一样的能干。”

“神官?你说的那个人是指叫卡莉的人吗?”

“名字我不清楚,但是附近只有一个神官,应该就是她了吧。她帮了大家不少忙呢。”

周围的伤员都点头回复认同,看来卡莉确实帮了很多的人。

“不过,她的祈祷工作也是很难做,前天还被人给打伤了呢。”

“什么?打伤是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的。神官的工作是对死去的人做祷告然后下葬,帮助治疗伤员只是副业而已。这里有些人不知道为什么看不起这个职业,那些亲属看见她来祷告都是恶言相向的;之前那一次就是骂她无能不会作战,最近一次她准备祷告的时候,有位亲属因为看不惯她的行为就上去把她打了一顿,好像眼睛都被打伤了,不过还好没有留下什么终身伤害。我们大部分人都是从外边的村子小镇过来的人,可能习俗不同吧,但这样大打出手真的是太过分了。而且神官小姐从早忙到晚,听说她经常提起家里还有个弟弟需要照顾,但为了战争一周都没有回去,也是真的惨。”

“……”

原来如此。

伤害卡莉的不是海兽,居然是人类自己。听到这里的托卡莫拉内心感到十分恼火,低下头思考了一下,快步走了出去。

“等等,小朋友你去哪里?”

托卡莫拉没有理会伤员的叫唤,很快走了出来。他现在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卡莉报仇。托卡莫拉走出大营的时候,秘书看到了他:

“嗯?那个人不是卡莉小姐的…”

托卡莫拉走了一段时间后,也是一心想着怎么向那个恶人复仇。不过问题是,报仇对象是谁?托卡莫拉想到这点的时候,他已经走到市集里,而且肚子开始饿了。等下回去问问吧…托卡莫拉只能先这样做打算了。

托卡莫拉找到一个烤鱼店坐下了。在等餐的时候,有三个人走了进来,坐在了托卡莫拉所坐的桌子后面一桌。托卡莫拉原本没有在意他们,不过他们接下来说的话越来越让人感觉蹊跷。

首先是一个带着白布帽子的大叔开口:

“哎哟,忙死了,今天的搬运活真累啊。”

“不过还好包工头提早放我们走了,这下我们可以少干多少活,现在砖块运过来了,让那群傻子慢慢搬吧。老板,上酒!”

两人一直不停聊天喝酒,旁边的一个光头大叔一言不发只是喝酒,似乎有什么心事。一会儿,托卡莫拉的鸡腿饭到了,托卡莫拉开始吃饭的时候,白布帽子大叔开口对那个光头大叔说:

“嗨,巴尔坎,别一直这样,人已经走了,你再生气也没有用。”

“对啊,而且你也拿到抚恤金了,别这么丧气的,还是你在生那个女神官的气?”

听到这里,托卡莫拉停住,仔细偷听着他们的对话。那个叫巴尔坎的大叔说道:

“哼,别提那个蠢女人了,老子根本没打够。”

“嗯?怎么回事,你跟那个神官怎么了?”

“唉!他妈的臭神官,老子的弟弟就在矿场,还不是前线的地方被海兽杀死了,还不是他们无能的过错?先是弟弟的老婆跟我吵架,然后那个神官还说来帮我弟弟祈祷,送他上天堂?老子才不让你干这玩意。然后她还想帮我弟弟下葬,打海兽的是骑士和魔法师,医疗伤员的是医生护士,他们神官会干嘛?在人死了之后对着尸体叽叽歪歪?听这么恶心的假东西,老子当时就上去把她教训了一顿,打一下这个废物,据我所知,很多人都不喜欢这个神官,认为他们只是吃白干饭的没用的东西。”

“那应该只是我们外地人而已吧,我听说她在本地很受欢迎的。”

“那说明什么?说明这里的人无知!不过我才不管,我们从外镇辛辛苦苦来这里打仗,结果有个废物在这里吃干饭?谁忍得住?”

“哈哈哈,别谈不开心的事情了,干杯再说。”

“好!干杯!”

他们三人又开始喝酒了。而他们刚刚所说的一切都被托卡莫拉听到了。

不可原谅。

安抚死者给予生者希望的方式不懂?帮助别人下葬有错?每天这么辛苦赶来赶去就是在吃干饭?在医院忙死累活的结果就被称为废物、没用的东西?

不可原谅。

托卡莫拉用筷子碾碎了鸡骨,回头撇了那个叫巴尔坎的人一眼,认清楚他的面貌。现在他就是自己的复仇对象了。

巴尔坎突然叫到:

“啊,忘了,我把我当工作证忘在码头了。”

“那你还不赶快去拿,包工头明天要是看见你没穿工作服非杀了你不可。”

“唉,等等,我先去拿。”

接着巴尔坎连忙起身往码头敢去。托卡莫拉也立刻跟了上去。

码头这个时候没什么人,大家都跑去建筑区域帮忙盖房子了。巴尔坎跑到了一个洞穴里,托卡莫拉跟着走了进去,洞穴有点深,托卡莫拉很好奇把东西放那么深干什么。这是一个比较隐秘的洞穴,不按照标志可能很难找到,洞穴很深不过不大,里面只有一个洞口出去,剩下的都是水沟和水洞。四周都是巨大的钟乳石,上面布满了荧光菇照亮了石洞。巴尔坎走到一个地方,拿起他的工作证,工作服下面还有一叠钱,巴尔坎摸着那钱笑着自言自语道:

“哈哈哈,死了虽然很可惜,不过钱也拿到了,弟弟,你也没有白死啊。那个臭婆娘还想跟我抢着抚恤金,老子藏在这里你一辈子也找不到。”

原来还只是为了钱?在一旁的托卡莫拉这些被他彻底惹怒了。

托卡莫拉捡起一颗石子,用风系魔法将石子的速度变成子弹一样往巴尔坎的左脚打了过去。

石头划过洞里潮湿的空气,击中了正在往外走的巴尔坎的左脚。

“啊!!!”

巴尔坎应声倒地,抱着自己的左脚大叫起来。

“啊!!!!啊!!怎么回事!!?他妈的怎么回事!!?”

托卡莫拉带上面罩披上披风走了出来,巴尔坎看向他,惊恐地问道:

“你…你是谁,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是谁不重要,你现在要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代…代价?”

巴尔坎停顿了一下,继续慌忙说道:

“哈哈…哈哈…是为了钱吗?是因为我偷藏了钱吗?我给你,我都给你!放过我好吗,放过我好吗!”

“我才不在乎你的破钱。”

托卡莫拉一脚踢向巴尔坎的脸,这一脚借助了风元素的力量,一下把巴尔坎踢到满脸是血。

“啊!!!!好痛!好痛!!”

“我现在就把这里封起来,用隔音魔法将这里的声音与外界隔绝,你就这样死在你的钱的旁边吧!”

托卡莫拉立刻跑到出口的地方用魔法将石头打下封住出口。

“不要…不要啊!!救命啊!!!”

隔音魔法附加,外面的人在3天之内都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了,估计3天之后他也是筋疲力尽无法发声的了。

托卡莫拉跳上一颗大石头上,看着自己的杰作,心中生出种很强烈的**,这种杀死人的感觉,真的,真的很不错。他似乎如同2年前一样陷入一种黑暗之中,但这种感觉却不是绝望,而是一种享受,原来夺走别人的生命竟然是这么快乐的事情。托卡莫拉享受着自己胜利的果实,轻松地往家里走回去了。那种**让他忘记了他是为卡莉报仇的,更多是单纯享受那种主宰他人生命的嗜血感。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托卡莫拉走到家门口,把门打开,眼前景象把他吓了一跳。

卡莉就站在那里。

门打开以后,她就转过头来盯着托卡莫拉。

“你刚刚去哪了?”

“不…我…”

托卡莫拉这才完全看清卡莉的脸。卡莉的脸缠上绷带,贴满胶布,满是淤青和伤痕。托卡莫拉看见此景,心中的满是愧疚,卡莉一直照顾自己,自己却没有在该保护她的时候保护她,在报仇的时候也只是在想杀人的**,根本没有考虑卡莉的事情。

“我不是叫你不要乱跑吗?”

“……”

“你今天去那里打听了我的事情吧。”

“我只是…”

“是不是?”

“……”

“还好秘书看到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这回事。我已经叫你不要过来了,你为什么不听话呢?”

“卡莉姐变成这样子…我…我忍不住。”

“……”

卡莉沉默了,因为她这个样子确实让人担心,谁看到会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托卡莫拉在一旁看着卡莉,他不知道卡莉现在是不是在生气,又想到自己刚刚行为,心中百感交集。

“对了,我正好回来跟你说一件事情。”

卡莉拿起一叠资料,把它们放在石墙上整理了一下,顺口问道:

“对了,外镇来的巴尔卡先生失踪了,中午吃饭的同事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我…他伤害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关心他的死活?”

“跟这个无关,托卡,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要学会体谅别人的想法,人家只是失去家人一时冲动而已,也是有苦衷的。”

“他就只是拿了抚恤金然后看你不顺眼而已,还为了躲别人把钱藏起来,这种人渣有什么苦衷可言?”

“抚恤金?藏钱?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他的事情?”

托卡莫拉把头扭过去说道:

“……我知道,而且我把他关在洞穴里了。”

卡莉停下整理资料的动作,看向托卡莫拉:

“你说什么?”

“我跟踪他到了一个洞穴里,把他打伤然后把洞口封起来,加了隔音魔法,没有人能找的到他的。”

“你说的是真的?”

卡莉的表情渐渐地愤怒起来,一直盯着托卡莫拉。

“……”

“赶快把人家放出来!”

“为什么!?”

托卡莫拉向卡莉大声吼道。

“明明,明明他对你大打出手,你却对这种暴行无动于衷!他就是个该死的人渣而已,他…他…卡莉姐本就可以不用为这些家伙服务,你辛苦帮助他们,他们这样对你,这些人全都该死!全都要杀死!全都…”

啪!

在托卡莫拉没有说完的时候,卡莉飞身过去一巴掌打断了他的发言。托卡莫拉呆住了,因为卡莉从没有凶过他,更不会打他,可是今天这种事情却发生了。时间似乎停止了,托卡莫拉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保持着当时的姿势颤抖,根本不敢看卡莉一眼。

卡莉依旧一副生气的表情看着托卡莫拉,说道:

“够了!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我早就你说过了神官应该承受一些责任的,如果我当时不帮忙后方变得混乱,那前线还打什么海兽,保什么家园!”

卡莉低下头,表情慢慢在变得和蔼起来,对托卡莫拉说:

“现在赶紧把人家放出来道歉,一切还来得及,听姐姐的话,这个世界比你想象中要复杂的多,我们不能凭着意气去做事,明白了吗?”

托卡莫拉没有动作。卡莉转身再去整理资料,再次说道:

“我刚刚要和你说的事情就是,我已经帮你报了洛克魔法学院的学位了,你准备好东西去学校读书吧。”

托卡莫拉把头抬起:

“什么?…学校?…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次看到你体内元素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我的能力不够,教不了你,你要去更好的学校,更好的地方来开拓你的眼界,不要局限在这里。”

“…什么时候走?”

“明天就走,有人会来接你的。”

托卡莫拉又呆住了。

“不…”

“嗯?”

托卡莫拉无法接受,卡莉刚刚打了他一巴掌,又把他丢去学校。

卡莉姐不想要我了吗?

托卡莫拉内心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自己找到的归宿终于到今天要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吗?为什么?卡莉姐会不要我?她讨厌我了吗?仅仅是因为我把那个人渣关起来了吗?她就这样把我抛弃了吗?为什么?

为什么?

“我不要!!”

“听话!”

托卡莫拉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跑了,他不敢再看卡莉的表情,跟2年前的情况非常非常像。

“托卡!”

卡莉远远叫着他,不过他现在早就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就一直跑着,一直跑着。

跑了一段时间后,托卡莫拉到了海碧镇,他用手摸着高耸的墙壁,一边啜泣一边往前走。

“为什么?卡莉姐…为什么?为什么…”

托卡莫拉一直想着,为什么这么温柔的卡莉姐今天会这样对待他,自己是不是又要失去千辛万苦才找到归宿了。

种种问题困扰着托卡莫拉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浑浑噩噩地走向码头,在一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就算我救了那个人渣出来,卡莉姐明天也会送我离开,现在怎么都不知道卡莉姐是不是讨厌我了,我…又要一个人了吗?托卡莫拉不再想了,就坐在那颗大石头上,一脸茫然地坐着发呆。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6点钟的时候,天渐渐地暗下来,黄昏下太阳的光辉照向海碧镇,海鸥从天上飞过,这个小镇的氛围变得平静起来。工人们纷纷下班回家,渔夫们收掉他们今天最后的渔网,水手们将帆转向,船只随风渐渐靠向碧海镇的码头。每个人都准备回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

托卡莫拉看着这些景象,一种温暖的感觉传入自己的心窝,却又有一种凄凉在心中生起。这些温暖都只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我现在又能回到什么地方呢?

托卡莫拉抬起头来望着大海,海面如镜般倒影出被落日渲染过的黄昏的天空,太阳的半边出现在海平面上,让清风掀起的金黄色的波浪使得海面透出波光粼粼的样子,大海和天空仿佛相融为同一个世界,远处有一艘孤帆在漂流着,在这个美丽的世界里慢慢漂流着,不知路在何方却依旧坚定着寻找自己的幸福。托卡莫拉注意到海边的一个小平房,一位渔夫脏兮兮的样子回到家门口,妻子和女儿打开门满怀欢笑迎接丈夫的归来,三人幸福的拥抱在一起。明明只是短暂的重聚,明天渔夫要去上班,妻子要去餐厅当服务员,迟一点孩子还要去上学;再晚点孩子要长大出去工作,更久之后可能生与死会将亲人分开,大家终究还是要各散一方,不是生离就是死别,这短短的时间开心又有何用呢?

或许就是因为短暂我们才更需要去珍惜吧?

托卡莫拉想通了,明白自己一直寻找的幸福和归宿是什么了。

或许卡莉姐没有讨厌我,她只是希望我更加强大让我更能抓住自己的幸福,一定是这个样子的。我们终究有一天会被分开,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将会永远留在彼此的回忆里;或许终有一天都将被人忘却,不过在短暂的时光里释放出短暂的光芒,人生这一遭又有何可惜呢?我今晚和卡莉姐好好道别,明天启程去学校,好好学习,每次假期回来看望卡莉姐,向她展现我的学习成果,互相交流对方的生活状况,毕业后和卡莉姐一起做神官的工作,一起和其他人相处生活,或许我们彼此找到对象的时候还能互相炫耀呢。总之,接下来我们不是一样也可以幸福吗,我何必担心这些呢。

我还是有归宿可去的,我还是有人陪伴的,我还是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托卡莫拉,站起身来,跑回海碧镇,如同孤帆寻找到坚定的目标前进一般,一直前行绝不畏惧。

托卡莫拉跑到小镇。

“对了,要先把那家伙放出来。”

他才想起来有个倒霉蛋被他关在了洞窟里,飞身赶往那个隐秘的地方。洞窟还是完好的,托卡莫拉去掉了隔音魔法。

就在他去掉魔法的同时,洞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吼:

“救命啊!别过来啊!!”

“??!”

什么东西出现了吗,托卡莫拉慌忙用魔法将石头破开,飞身进入洞内。

巴尔坎躺在地上不断往后退着,腿上的鲜血流成一条痕迹,痕迹的另一端,托卡莫拉看见有个黑影在吸吮着地上的血迹。

“啊…啊…救命,你…你是…”

“你不必管我是谁,洞口已经开了,你赶快出去,我来应对这里的情况,那是…”

此时黑影从暗处走了出来,是一只四脚着地,有着长长尾巴的怪物。怪物身上大部分的颜色是黑蓝色,背鳍由头部长至尾前,四脚上有利刃般的爪子,尾部长着许多鱼鳍,头部与狼的头部外型及其相似,有着尖锐的利牙,眼睛如追捕猎物一般盯着托卡莫拉和巴尔坎两人。

“啊啊啊…救命啊!”

巴尔坎一瘸一瘸地往洞穴出口跑去,留下了托卡莫拉和那只怪物。

“这家伙是…海兽?”

正当托卡莫拉打量着蓝色海兽的时候,海兽突然猛扑过来,托卡莫拉立刻往左跳去,翻了个身子,接着起身蹲着回头继续盯着那只海兽。海兽也继续盯着他看,托卡莫拉明白虽然它是一只海兽,但应该是未成熟阶段,对付这种海兽自己的能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他顺手捡起身旁的几颗石子握在手上,与海兽开始绕圈,等待着海兽的继续攻击,海兽也盯着托卡莫拉,抓准时机突袭。

转了一会儿,海兽突然快速地扑向托卡莫拉,托卡莫拉也看准了时机往右翻滚,同时将手上的石子附上风魔法向海兽打去,有几颗石子击穿了海兽的身体,海兽大叫一声倒地,托卡莫拉看见海兽倒地的上方有颗大石头,随手又捡起几颗石子打向上方的石头,石头抖动了几下便往海兽到底的地方掉下去。

“轰!”

石头砸中了海兽的身子,海兽大叫一声,顿时没了任何行动。没托卡莫拉上前打量,确定了海兽没有了继续攻击的能力。

“这家伙是从那边的小洞穴来的吗,奇怪,这个地方怎么会有海兽?”

托卡莫拉感觉十分不安,立刻往洞外跑出。巴尔坎早就跑没影了,托卡莫拉看看周围一片平静,感觉并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在托卡莫拉心中生起,他一定要回海碧镇看看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托卡莫拉跑到镇中心公园,周围一切正常,人们正常下班正常加班正常行动,一些之前没开门的店铺甚至也正在准备开门。托卡莫拉看见海兽战争爆发前卖生蚝的大叔,上前去问大家为什么又出来工作了。大叔答道:

“魔法师判断海兽已经全部集中在海云镇,海碧镇已经没有海兽的威胁了,大部分的武装力量都往海云赶去了,据迹象海兽将会在最近发动总攻,对面海云镇真的惨了,还好我没这边是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的,所以之前为防止吸引海兽的店铺都开张了。所以说已经没事了,小伙子坐下来吃点东西吧要不要。”

“不…谢谢阿叔。”

到底怎么回事?海兽不是明明已经往海云镇迁走了吗?那刚刚是什么情况?海兽到底在什么地方?托卡莫拉心中有万般疑惑,但一时间也没办法解决。先回去找卡莉姐吧。说罢准备动身回去卡莉姐的家。

咚!

什么声音?

咚咚!

托卡莫拉听见了这阵声音,四周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公园里的鸟都急忙地向天空飞去,周围的人甚至似乎是整个小镇的人都听见这阵声音,停下手上的工作,疑惑地听着声音出现。

突然海的方向传来一阵阵尖叫声,大家都十分奇怪地向声音的方向望去。尖叫声依旧没有停止,但托卡莫拉周围现在陷入一片死寂。。

到底发生什么了?

突然听到有人用魔法机广播:

“大家!大家快撤离!海兽…海兽上岸了!大家…啊啊!!”

接着广播被打断,大家沉寂了一会儿后。

“啊啊啊啊!!”

人们纷纷争先恐后地逃跑,托卡莫拉则呆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接着,托卡莫拉清晰的在远方看见一个士兵被海兽逼到墙边,然后活生生把士兵撕成两半;海兽如洪流般的涌向城镇的各个角落,撕咬着镇里的人们。一些留守的士兵和魔法师前去阻挡海兽,虽然可以挡住一部分但海兽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部队根本无法阻挡它们的入侵。托卡莫拉看见这种惨状,心中兴起一种责任感。我必须帮助它们。还好这些海兽不算太强,我的魔法力量应该可以帮上一点忙。然后托卡莫拉把捡起几颗石头准备战斗。

轰!

一声巨响传出,大地开始震动,海边传来及其不安的声响。

一直巨大肥胖的巨型怪物从海里爬出,一手扫倒了海边的所有的建筑物。这只怪物大概有300多米高,体型十分巨大,有两只强壮而短的双手,没有双脚,只靠肚子和双手爬行;怪物的头部则像一直长着带着尖牙的蛤蟆脸,身体各部分伸出触手,触手尾端有四端尖爪,是一只从头到尾都十分有攻击性的怪物。

所有人包括托卡莫拉在内都惊呆了,这么巨大的怪物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连士兵们也开始手足无措了。

“是海兽王级别的怪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增员还没有到吗!”

“不行!增援在海云镇被挡住了,他们计算错误了海兽主力的位置,主力根本就是在海碧镇啊!”

“可恶!现在要怎么办才好啊!!!”

快逃吧。

托卡莫拉看着眼前的景象。无数海兽杀入小镇,无数平民士兵被撕碎,无数的建筑房屋被破坏,而增援又被堵住了,这个地方将会被毁灭。而自己的实力根本不能帮上忙,现在除了逃跑,别无选择。

想到这里,他丢下石子转身就往后随着士兵们逃跑,由于进攻太过猛烈,加上海兽王掀起建筑四处破坏,托卡莫拉逃着逃着与大部队走散,躲到一个小巷子里倚着墙喘口气。

突然,他看到大道上一个母亲抱着一个不到6岁女儿摔倒在路上,海兽王身上的触手将尖端瞄准了他们。母亲抱着女儿倒在地上,两人只能恐惧地看着海兽王的尖刺对准他们,瘫在地上绝望地看着。触手飞快的将尖端刺向两人,托卡莫拉这次没有犹豫。

他飞身出去,用风元素的力量使出风刃,附加上火焰元素,对触手发出一道凌厉的刃击,切断了触手的攻击。触手被切断,攻击的尖端位置偏向了母女俩的身旁,击碎了旁边的石地板。两人惊讶地望向托卡莫拉。

“还看什么?!还不快走!”

“谢谢…谢谢…”

母亲连忙抱起女儿,立刻向后逃去,留下了托卡莫拉一个人在这里。

托卡莫拉留在这里,是因为他们明白,他必须吸引海兽王的注意,让母女两离开。果然,海兽王注意到了这里,几只触手围住了托卡莫拉。托卡莫拉将自己的警戒度调到最高,摆出战斗的姿势,紧盯着周围的触手,以防止他们的突然袭击。

“怪物…来吧…”

坚利的冲击撕开空气,触手突然一齐冲向托卡莫拉,托卡莫拉很快展开了风元素的防护盾,但还是挡不住触手的攻击。撞击发出轰的一声,周围的地板被撕开成几块,托卡莫拉被弹飞到10米以外的一处墙上,地上形成了一个大坑,破裂的墙壁随着冲击倒下。托卡莫拉肚子的右边部分被击穿,身上其他地方也有许多伤痕,左小腿被一根小木碎插入。

“啊啊…啊…”

托卡莫拉用力拔出小腿上的木块,捂着自己被击穿的流着血的肚子瘫倒在破裂的石墙上,此时,一直触手把尖端对准了托卡莫拉。

结束了。

这种情况我经历过几次了,起码这次,还是为了救别人,还算是有意义的,对吧,卡莉姐?

托卡莫拉看着尖刺,它即将穿透自己的身体,即将把自己的生命在这了终结,在人生最后的时刻,能想到的人,恐怕也只有卡莉了。

对不起,姐姐。

我不是个乖孩子。

再见。

托卡莫拉闭上了眼睛,同时,尖刺如飞舞的利刀般往托卡莫拉冲去。

咔!

托卡莫拉感受到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同时有鲜血溅到了托卡莫拉的脸上,但这不是他自己的鲜血。他缓缓睁开双眼。

“真是的…男孩都是这么有活力呀…”

“?!”

挡在他面前的人就是卡莉,而这些滚烫的鲜血,就是卡莉身上所留下的血。卡莉用背挡住了尖刺攻击,微笑面对着托卡莫拉。

“卡莉…卡莉姐…”

“不好意思…等姐姐一下…”

卡莉用双手握住了尖刺,然后激发出体内的风元素能量。

风镰!

触手被无数风镰切开了,肉块像爆炸一样散开。卡莉忍住疼痛,全身向后一仰。她的头发飞舞起来,鲜血再次洒向周围,托卡莫拉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既是吃惊,亦是不敢相信,卡莉帮他挡住了触手的攻击,然后卡莉自己…

卡莉瘫倒在地上,缠着眼睛的纱布脱落,但没有伤痕,应该已经用治愈魔法处理过了。她的胸腔被刺穿,嘴角流血不止,眼睛望着天空,不停的喘着气,看起来已经命不久矣了。托卡莫拉爬到卡莉身旁,看着卡莉身上的伤,面部不断颤抖着。

“不…不…为什么…不…”

托卡莫拉将头探向卡莉,卡莉微微侧着头看着托卡莫拉。托卡莫拉用手扶起卡莉的头,然后用急忙对着卡莉的胸前释放治愈魔法。

“托卡,不必了…我已经不行了…”

“不!不会的!我可以救到你的!一定可以救到你的!”

治愈魔法并没有起太大作用,卡莉身上的受伤处依旧不断的出血。

“好了…我已经没救了…托卡…谢谢你。”

“不可能的!为什么!为什么!”

“托卡,我想和你说,姐姐从来没有讨厌过你…姐姐希望能给这个世界带来爱,但在自己年轻的时候失去了自己的元素力量,于是只能来到这里,当个神官,做做祷告,可笑吗?哈哈…但,姐姐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做的选择,包括后来收留你…我相信无论如何…我们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事情,只要诚心一定能为这个世界带来爱的…咳!只可惜…姐姐现在已经不行了…”

说到这里,卡莉将满是鲜血的手,伸向托卡莫拉的脸颊,轻轻地抚动着。

“不…不要!卡莉姐…不要离开我啊…不要离开我啊…”

“托卡啊,我经常在想,你的身体的秘密太多了,我担心,我担心我不在以后你要怎么办,我担心…以后没有我帮你做饭你饿着怎么办,以后没有我照看你你生病怎么办,以后没有我帮你合理使用魔法你怎么办,以后没有我…没有我…”

说到这里,卡莉双眼也开始湿润,眼泪从脸颊上流下来,但她还是微笑看着托卡莫拉。

“……”

“托卡,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过好接下来的日子的,姐姐相信你……带着自己的信念继续前进吧,姐姐要和你说再见了…我现在回忆起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好孩子,和你相处的日子,真的,真的很快乐。有你,我这一生亦不虚此行了…答应姐姐最后一个请求,接下我的梦想,替我继续前进…好吗?”

“……”

“我的弟弟。”

值了。

两人此刻最后的别离,在彼此的人生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姐姐和弟弟,在这个世界,画上了一幅最美丽的画。画上有相遇

幸福 离别 成长,那是布满繁星的世界里一颗发光发亮的美丽的星星,或许终将会被人遗忘,但它将会永远闪耀,永远。

“我会的。”

托卡莫拉含着泪水,向着卡莉回答道。

卡莉听见,朝着托卡莫拉露出最后的微笑,安详地闭上了她的眼睛。

“我…我一定会的…一定会的…一定…一定…”

“……”

没有回音了。

托卡莫拉的姐姐,卡莉·赛提斯亚,离开了这个世界。

海兽的吼叫声,人们的惨叫声,建筑的坍塌声,两人的周围现在仍是十分喧闹的。但托卡莫拉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他呆呆看着死去的卡莉,周围从来没有如此安静,世界仿佛只有两人,可惜的是,他们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距离,生与死的距离。

奇迹发生了。

卡莉身上的风元素和托卡莫拉身上的风元素相互融合,两个残缺元素的互补,一个完整而强大的风元素在托卡莫拉身上形成,力量不断涌进他的体内。

“安息吧,姐姐。”

托卡莫拉站起身来,举起右手发动风元素,天空中形成一颗小球体,能量不断汇集于中央。

能量球掀起一阵狂风,风吹动着周围的一切,仿佛要将这个世界掀起。

“接下来,我会继续前进的,继承你的梦想,继续前进的。”

托卡莫拉转头瞪向海兽王,将能量球指向海兽王。

“受死吧!!!”

能量球冲入海兽王的体内,击穿了海兽王的表皮进入它的体内,然后能量在体内爆炸,海兽王被能量球撕碎了,它的身体各个部分被炸散开,掉落到海碧镇每一处。

海兽们看见此景,便纷纷开始撤退;人们虽然不清楚谁杀死了海兽王,但也逐渐开始反击,击退海兽的入侵。渐渐的,小镇慢慢恢复过来,援军也赶到了,人们从恐惧中渐渐回到安心的状态,托卡莫拉杀死了海兽王将这个小镇的损失降到了最小。但是,托卡莫拉依旧抱着卡莉,这个少年在今天失去了他最宝贵的亲人,丢失了他最珍贵的归宿。

结束了?

结束了。

看着周围开始的援助,人们再次充满希望。

这样就好了吧,卡莉姐。

嗯。这样就好了。

托卡莫拉抱起卡莉,走向小镇外的草原,回到他们的家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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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托卡莫拉用能量球击碎海兽王的时候,远处的一支队伍停止了前进。

一个短头发的少女掀下自己的兜帽,看着远处的能量球,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绑着马尾的少女对她说道:

“这股能量很强大啊,看来不用我们动手了。”

“这种地方会有这种力量?了不起,那么到底是谁的呢?我很期待哦。”

两人的斗篷上都印着一个徽章,这是洛克魔法学院的校徽。

故事还在继续…

尾声

“啊?”

短发少女将一套衣服甩到一脸茫然的托卡莫拉的手上,指着托卡莫拉向他说道:

“这是按照你监护人给的尺寸为你做的校服,明天出发,准备好啊。”

“怎么…这么突然?”

“哪里突然,本来就是明天要出发。”

托卡莫拉想起,卡莉为他报了洛克魔法学院的学位,出发的日期正是明天。

“我叫佳奈·洛克,是来镇压海兽顺便来接你的魔法师。费用你不用担心,你已经预支了接下来几年的学费和住宿费,你明天报道然后通过审核就能成为学院里的学生了,准备一下。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你也刚刚安葬了你的姐姐对吧?我会给你时间的,但是明天早上7点走不能推迟,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到时候会来接你的。”

说罢,佳奈开门说了声拜拜便离开,留下托卡莫拉一人在房间了思考。卡莉为他申请了洛克魔法学院的学位,如今卡莉已经不在了,去洛克魔法学院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

明天吗。真快啊。

托卡莫拉看着房子的每一个角落,回忆起自己与卡莉生活的点点滴滴,那段日子真的很快乐,闪回现实,房子凄凉寂静,只有托卡莫拉一人站着,看着这片已经褪色的世界。继承卡莉理想的第一步应该就是去学校学到更强的力量,再来使这个世界充满爱,变得更强大是实现梦想的唯一的途经。

托卡莫拉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将房子的每个角落都整理好,随后抱着自己常常和卡莉一齐睡觉的时候的被子,回忆起卡莉。仿佛卡莉还在身边,轻抚着托卡莫拉,微微地唱着歌曲让他睡着,而托卡莫拉也忙了一天,自然在这种幻想中悄然入睡了。

“很伤心,我当时感到自己被掏空了一般,不知何去何从。直到那个女人—佳奈·洛克过来告诉我我可以去洛克魔法学院,我心中的空才算有小的填补。说起来,那个女人当时一直对我很感兴趣,我真的很奇怪,不过后来知道原因以后也觉得不奇怪了。日后,她也将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之一,我们彼此并肩作战,相互交流情感,甚至相恋,不过那都是后话了。那一天,我是指我走的那一天,还和卡莉做了一次道别。”

托卡莫拉早早就起床了,做好洗漱工作之后,佳奈也到了。

“准备走吧。”

“嗯。”

托卡莫拉把行李收到微型魔法盘里,带着一个行李箱准备出发。他将房子的窗户全部锁上,看着空空的屋子最后一眼,便锁上门离开了。

临别此地的最后一刻,托卡莫拉看了看草原,还是跟以前一样,跟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几道光柱从天上倾泻下来,如同当时的卡莉给予了他希望一样,现在新的学校似乎也给了他一点点的期待。

“等一下,洛克小姐。”

“怎么了?”

“我想…去和家人做最后的道别。”

“唉?还要吗?好吧好吧,就再给你一点时间吧,去吧。”

“谢谢。”

托卡莫拉走向小山丘的另一边。

卡莉的坟墓就在屋子东南方向的靠海处,坟墓的背后就是海洋。坟墓很简单,就像他妹妹的坟墓一样,一个用石头堆积起来的一个小石柱,当时托卡莫拉很小心翼翼地做出了这个墓碑,周围人烟稀少,同时有几颗小树和灌木丛,很少人可以发现这里。托卡莫拉当晚把卡莉和她的一些私人物品一齐埋葬在了这里,不过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当时他也第一次像卡莉一样做了一次为死者下葬的祷告,而对象就是这位神官了,即使报上了死者名单,那晚来为她送行的人一个也没有,可能大家现在都忙于重建和安抚工作吧;秘书问了我埋葬地点,我告诉了他,可能大家希望能够换个时间好好地为一直以来为他们服务的神官送行,现在没空。不过托卡莫拉可不在乎,他失去的不是一个为他服务的神官,而是自己的姐姐,自己的家人。

托卡莫拉在坟墓前面盘腿坐了下来,然后便开始说话:

“卡莉姐,我来了,这是我的新校服,怎么样?我穿上它好看吗?……我有时候一直任性着,是因为我实在是舍不得你,不愿和你分开,才会一直这样的,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练习和隐藏我的魔法,好好度过接下来的日子,好好…现在这个时候,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我刺向你,你把我打翻在地,但我们心中最后的互相接受了彼此,如此生活在一起大约两年了吧,两年了啊……时间真的过的很快,现在我像个正常的小孩一样要去上学了,而你…而你已经不在了…不在了…对不起…我该以为眼泪昨天就流干了,没想到……没想到……谢谢你,卡莉姐和你一起生活,我也觉得很幸福,如果有一天我也要去那个世界,希望我们可以再度相遇;当然,现在,我要继承你的理想,为之奋斗一生,谢谢你,卡莉姐,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再见…再见…我的姐姐,我的家人…”

托卡莫拉随着佳奈离开了海碧镇,往洛克岛中心的洛克魔法学院进发,通往一个新的未来。

微风吹过,海仍是那么的蓝,草原仍是那么的绿,世界仿佛从来没有变过。卡莉的坟墓就竖立在那里,过了几年,上面开始长出青苔,不过定时也会有人祭拜的时候清理一下,看来卡莉还是很得民心的,一直有人照看着她。或许,她在另一个世界,也可以生活的很幸福吧,尤其是看到日后的托卡莫拉,看到她的弟弟的故事……

初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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